Saturday, October 13, 2007

Parklife

在香港,,讓一首歌紅起來的原因,多是由於它的歌詞分毫不差地刻劃事情和感受。這大概引來嚴肅聽音樂的人的反對,因為歌詞並不一定是一首歌的靈魂。但這一首歌的成功,多半要歸功於它的歌詞。Parklife是英倫樂隊Blur的歌,1994年收錄於Parklife專輯。在英國,90年代的年青人都曉得這首歌,直到現在,MTV台仍會在90之最的節目內播出Parklife。朗朗上口的副歌,描寫了當時人們的生活:

All the people
So many people
They all go hand in hand
Hand in hand through their parklife

推銷員駕車到處跑,挨家挨戶介紹他們的產品,上車下車泊車,離不開車子,亦即離不開工作的生活,就是parklife。當然不只駕車的推銷員過parklife,廣義來說,只要有人不能清楚界定自己的工作與生活有何分別,就證明他在過著parklife了。

Parklife原只是工業革命前的現象,當時人們僅能依靠人力完成工作,但人力有限,於是工時較長,以致工作就等於工人的生活。經過工業革命,人們以為有機器的幫助,工人的負擔將會減輕,結果卻出乎意料: parklife還是一直持續下去。除非機器完全取締工人的人力,否則工作產生的異化不會被消滅。最可怕的是,在社會工作的,除了少數有十輩子都花不完的家產的富豪外,都正過著環環相扣的parklife

如馬克思所說,工人的生活是製造性的,因為在我們的生活裡,工作佔了起碼一半以上的時間,而這些工作多是製造產品不論是實物還是服務。而這種製造性的生活必然存在於群體裡,因為個體所需要的物質和服務並不多,但當一個社群眾居時,所需的自然相應增加。

在這種局面裡,個人的生活與他人的融合: 米高製造肥皂使舒米高能夠洗一個舒適的澡,舒米高製造香腸,使泰萊不致捱餓,泰萊任職的安全套公司生產貨品,擱在這間店舖讓我負責賣,然後米高走入店舖買東西……我們的生活緊緊扣在一起,這個網絡甚至跨過國家,連結整個地球; 譬如說巴西的阿拉比加咖啡豆,也擠進伯朗咖啡罐裡買到香港來了。

如蝴蝶效應般,在香港少買一罐伯朗,很可能令巴西的一個素未謀面的婦女丟了工作。

我們沒法脫離這個大圈子。就算轉投另一份工,也不過是換上一把新鎖,自己仍舊與世界扣上。這比手塚治蟲的藍寶石王子更悲慘,他只要死一死就能救變成石頭的母后,我們卻連去死也很難,牽一髮而動全身,誰敢去幹?Blur的態度倒很隨便,反正大家都擺脫不了這個圈圈,對著鏡稍稍嘲笑自己,工作還是要幹,生活還是要過。




Parklife -- Blur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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